Tuesday, November 21, 2006

拾烟壳的小桔子

杭州人把烟盒叫成“香烟壳儿”,桔子对香烟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是小学时曾经和小伙伴们热衷于拾香烟壳儿。现在想来,这个“课外活动”超诡异,完全没有时代背景,绝对缺少家庭气氛,以至于当初为什么要和小朋友相约去拾香烟壳儿,桔子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可能这只是为了收藏,因为小朋友们像邮迷一样对待香烟壳儿;也可能是一种类似洋片儿一样的玩具,因为小朋友们将香烟壳儿折成很细巧的一种样子;也可能是最原始的寻宝冲动,因为淘“香烟壳儿”路上也会上演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好莱坞大片;较为冠冕的可能则是“增长知识”——如果记住香烟牌子也算获得知识的话,可能这是桔子最浪漫或者说最没有现实意义的一次获得知识历程——更何况桔子现在都不太记得这些牌子了。

第一个跳出桔子记忆的是“飞马”牌,但是很可惜,印象中这个牌子很容易找到,可能这也是印象深刻的原因吧。

小学时还没有双休日,通常是礼拜六下午放假。这个下午通常是桔子和小伙伴闯荡的时间。桔子那时候住的地方属于城乡结合部——但是比现在的大学城要发达多了——有好多学校,有好多工厂(包括用数字命名的工厂),有好多农田,还真是有山(其实没什么山)有水啊。拾一次香烟壳儿就是远一次足,并且需要有“翻”(不管是翻山还是翻墙)和“跑”的本领,真是又刺激又happy。

有一点桔子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当初竟然也会有这么多香烟壳儿能给我们拾,好像用眼睛盯着看就会有个烟壳在那儿乖乖地躺着似的。走在前面的当然处于有利地位,但是最终拼的还是视力啊。桔子的小伙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成天打电动在昏暗的地方躺着看书视力1.5的,一部分是跟桔子一样保护了半天视力还是每况愈下但是已经配了眼镜的。于是让没有眼镜的桔子(虽然那会儿视力还过得去)很郁闷,只能当吃残羹剩菜的小弟。偶尔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激动地展开一看:飞马。因此桔子对于繁体字的“飛”记忆超深刻。

即使人们难以想象,秃鹫仍然津津有味地啃着尸体而屎壳郎孜孜不倦地滚着屎团。桔子和小朋友们也像小叫化子一样寻着宝。大多数时间我们在乡村地带活动,因为那里不仅地上香烟壳儿多,露天垃圾堆也超多。人手一根树枝,一路拍拍打打、戳戳笃笃,硬壳的撇开,软壳的收着,随身一个塑料袋儿放战利品。有的香烟壳儿异常干净,眼睛亮的小朋友一下子拾起来小心折好,一边念“这个好”一边暗爽一边show off。然而碰到一个从没见过、但是其脏无比的壳子,小朋友也会用树枝戳两下,然后大无畏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再晃两下,偶尔还会跟桔子说“这个很少见的,你要不要?”桔子一想起繁体字“飛”,便也就收了丢进塑料袋里。

有时候早上刚下过雨,一群小王八蛋居然也会下午蹦蹦跳跳地跑去寻宝。被雨水浸得湿嗒嗒软皮皮的香烟壳儿,拿回家后像经历第九九八十一难的唐僧师徒一样摊在地上晾干然后收着。

这项事业很累,腰酸眼睛酸的。有时候累了就回到某小朋友家处集中,一边休息一边整理香烟壳儿,折成长条儿。于是有的人又能重新暗爽一边而有的人则继续复习繁体字“飛”的写法。

有一天,桔子妈妈在阳台里搜出了一包“垃圾”,哭笑不得。桔子说:“我们拿来玩的。”桔妈仿佛还半征求了桔子的意见要不要扔掉——桔子妈妈整理东西从来都是先斩后奏所以征求意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仿佛也没有征求吧,记不清了。但是桔子似乎并没有觉得扔掉那大包五彩缤纷的香烟壳儿有多么可惜,因为似乎自己也没拿出来看过第二次。

于是后来桔子再也没拾过香烟壳儿。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这个,我小时候也捡过,最多的是红色和蓝色的西湖